置身馬共 “总书记府”

走進消逝的世界(二)

四方山的“ 總書記府”，俗稱“ 總統府”，當年的馬共核心，陳平在此辦公。（鄭昭賢攝）

踏進691絕密基地，穿過第二道門，走一段林蔭路，綠葉成蔭，空氣清新，身心舒暢。來到山坡上的一幢紅磚建築物，竟然是半世紀前馬共的領導核心，陳平在四方山的“ 總書記府”。昔日這里是保衛森嚴的重地，人民解放軍四周站崗，確保馬共最高領導的安全。

李凡辦公室與卧室

如今人去樓空，昔日住在這幢樓，兩位馬共最高級領導發号施令，指揮下屬為理想奮鬥。一位是黨總書記，另一位是秘密電台黨委書記，兩人多年住在這幢“ 總書記府”，並肩作战，堅持為理想奮斗。

如今他們已魂歸西天，去了另一個世界，留下他們用過的物品，陳舊破爛不堪。置身“ 總書記府”內，漫步巡視，眼前是當年他們使用的物品，他們的辦公室，他們的卧室。看他們所用過之物，巡視他們居住的四周環境，遙想當年住在這里的兩位風雲人物。

李凡卧室窗外的大玉蘭花。

李凡浴室內的卧室大浴缸。

紅磚“ 總書記府” 主要是由兩排樓房組成，前方一排歸電台黨委書記李凡（阿焰）使用。在導遊陳英的帶領下，我們進入李凡樓。只見一排三個房，第一個房是李凡的辦公室，當年李凡就這里辦公、會客和統領電台事務。第三個房是李凡的卧室，寬敞，大窗戶。置身李凡卧室，望出窗外，只見樹木成蔭，樹上一朵巨大的白花落入眼簾。在馬來西亞，從未見過這種大白花，當地人稱之為“ 玉蘭花”。幾年來，听他們內部成員的反映，知道卧室的主人是一位性格剛烈的人物，眼望樹上的大白花，令人有一種粗獷剛烈的感覺。

介於辦公室和卧室的中間，是李凡（阿焰）個人使用的浴室和衣物室。只見在浴室內，一個卧式大浴缸還完好存在。可見當年雖然中國物質匱乏，中方熱心於國際主義，慷慨善待這批為理想寄居湖南的馬來西亞人。

陳平獲嚴密保護

陳平起居和辦公的樓房位於李凡樓后方，兩排樓房平行，建築格式相似，中間有一条走廊相通。好幾年的時間，兩人住在這幢山林中的“ 總統府” ，辦公和生活，一前一后，前方是電台總指揮，后方是黨總指揮。

歩入陳平辦公室，只見窗外林木青蔥。室外面對一個斜坡，那里築有石牆，我被告知，當年中方認為有必要另建這幢“ 總統府”，讓高級領導居住和辦公，並派解放軍嚴加保護。因此陳平與李凡居住的樓房與其他電台人員的宿舍有別。

解放軍在陳平臥室外山坡上站崗，負起保護馬共領袖的重任。過了辦公室，就是陳平所用的浴室，設計與李凡（阿焰）的浴室相同，只不過如今陳平的大浴缸己破烂不堪。陳平的卧室與李凡臥室一樣寬敞，同樣是大窗戶，窗外綠意盎然，樹木郁郁葱葱。

進入總書陳平的辦公室，陳英憶述過去691基地的種種事跡。

 陳平辦公室窗外林木青葱，當年有解放軍站崗嚴密保護。

在最高领袖陈平办公的右側，另有一間办事处，但卻長期空置。導遊告知，這是保留给馬共另一位領導阿海，作為他的办事室。電台初創時，阿海投入巨大精力，策劃籌組秘密電台。從1969年至1971年，他在四方山坐鎮指揮，回馬后，這里的工作就由陳平和李凡（阿焰）負責和指揮，他一直沒有返回電台。阿海（陳瑞）是因國內馬共肅反行動過火，主動要求回國處理。而李凡恰恰相反，在肅反運動過后，從泰馬邊界轉移到湖南四方山坐鎮。

此行有緣結識當年負責照顧陳平和李凡日常生活和保健的中方人員，解放軍軍医馮炎圭和他的家人。從馮軍医手中，意外地獲得一些馬共領袖早年的珍貴照片。

馮軍医與馬共領袖

馮炎圭是湖南人，年輕時參軍，是人民解放軍的軍医。朝鮮战爭爆發，他17歲時，被派到朝鮮战場，搶救傷兵。60年代末，他接到一項國際主義重任，與馬共四方山絕密基地長期結緣。退休后，他一家人住在重建后的“青园”，居住环境佳，並有丰厚退休金。

馮炎圭夫婦兩人都學醫，長期駐守四方山，負責医務保健工作。照顧陳平和李凡的健康，他們的日常生活，是他們身上的重任。這兩位馬共領袖出外辦事、旅遊，馮軍医進行安排和陪同。馮医生夫婦與這兩位馬共高級領導長期相處，關係密切。

馮医生展示他收藏的照片，有幾張是李凡的照片。照片顯示，軍医夫婦陪同李凡外出辦事，一起在海邊合照，李凡與中方外辦負責人會面。不只是公幹，在私交方面，李凡與軍医家庭之間建立起情誼。照片顯示，李凡到軍醫家作客，抱起馮軍医孙子。軍医家人說，他們與李凡的關係很好。

李凡與馮軍医一家關係密切，到軍医家，抱起軍医馮炎圭的孙子。

李凡（左）與中方外辦人員蘇明會面。

馮軍医說，對於拍照，陳平的態度就不同，他不愛拍照。每當軍医陪伴陳平出遊時，遇到拍照場合，陳平儘量迴避。

馮軍医的女儿冯彤，當年住在荒山僻野的絕密基地，學習環境困難。但是馮彤后來成為大學的英語教授，這應歸功於當時居住691基地的馬共領袖的教導。馮彤說，小時，馬共受英文教育的余柱業和沙爾瑪常到她家，教她學習英文，為她的英文打下良好基礎。今天她是长沙中南大学英语系的教授，而且她還曾前往美国耶鲁大学进修。

解放軍的軍医奉命照顧馬共領導人，長期相處，建立了情誼。

20世紀中葉，這批人為理想而奮鬥，如今許多人己成為古人。他們的奮鬥和事跡，如何評價？實踐中的結果，新事務的湧現，令人必須以新的視野，看待他們的奮鬥事業。為人類共榮、共享、倡盛和幸福，有多條道路選擇。無論如何，他們一生為理想，堅韌不拔的精神，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

馮炎圭軍医夫婦（甘左與右）陪同李凡（前中）出外公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