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une 3, 2015

麻坡峇吉里浴血戰



探尋二戰遗跡 ()----

文:鄭昭賢
峇吉里浴血戰路線圖。

1942年正月中旬,麻坡峇吉里路爆發一場慘烈的四晝夜浴血戰。英日雙方短兵相接,展開殊死戰,步兵、炮兵、坦克、高射炮、飛機投入激戰,甚至近距離的肉搏戰。在膠林里,揮動刺刀、斧頭、吶喊、嘶叫,互相砍殺,軍人像野獸般撲向對方展開生死搏鬥。

麻坡守軍,英印軍第45旅司令鄧肯准將(Brigadier H.C.Duncan)就在峇吉里的肉搏戰中慘遭日軍打死。翻閱澳軍Gilbert Mant 的回憶錄《Grim Glory》,你會感受到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慘烈戰役。

戰爭紀念牌遭偷走

為尋訪麻坡二戰遺跡,我在當地人謝來發的陪同下,抵達峇吉里坦克戰戰地現場。1942年正月18日,日本近衛師分三路圍攻防守峇吉里的澳印軍隊。日軍坦克先頭部隊在峇吉里路約10英里處遇上澳軍的反坦克炮兵,這一輪激戰中,日軍損失慘重,十輛日軍坦克遭撃毀,日軍坦克手遭撃毙。為此,澳洲人後來在原址豎立一面峇吉里坦克戰史遺跡紀念牌。

我們驅車抵達現場,卻大失所望,原有的坦克戰紀念牌已不見蹤影,只剩下兩枝殘餘的短鐵柱豎立路邊。路邊開小茶攤的馬來人指着這兩根鐵柱說,坦克戰紀念牌已遭人鋸掉偷走,當成爛鐵賣掉了。

深具意義的戰爭紀念牌,竟然遭人當爛鐵賣了,多可惜!希望麻縣政府會重新在原處另立一面戰爭紀念牌。

峇吉里坦克戰紀念牌遭人鋸掉偷走,當爛鐵賣,如今路旁只剩兩根短鐵柱。


18-1-1942清晨,日本坦克和澳洲炮兵在峇吉里路大戰,10輛日軍坦克遭澳軍撃毀。

1942年正月18日在峇吉里路上澳日軍短兵相接厮殺澳軍Frank Johonson Bob Drouin Trevor Davis 在戰地日記中這樣記載:

“星期日(18-1-1942)清晨6:30 am ,敵軍步兵在坦克後援下,再向我軍發動進攻,雙方展開肉搏戰,歷時約15分鐘。”

“接下來半小時,我軍反坦克大炮擊毀10日軍坦克。我軍指揮官Robertson上校,遭日軍機關槍手掃射,中彈重傷,於星期日晚陣亡身亡。公路兩旁,日軍狙擊手爬上樹,不停向我軍射擊。”

“星期日晚上,我軍一個連隊遭日軍攻擊,雙方展開短暫的肉搏戰,敵軍傷亡比我方更嚴重。大批敵軍靜悄悄潛入我軍四周。四面八方都有狙擊手,迫擊砲砲彈不停掉落我部隊處。道路前後方,出現大批的敵人步兵。”

日軍坦克遭撃毀,坦克手伏屍路旁。


抗日軍膠林撿武器

麻坡抗日軍鄭國慶在峇吉里戰火平息後進入這一帶膠林尋找和撿拾陣亡士兵的武器。他在回憶錄《密林》中寫道:在峇吉里13英里一帶的膠林里,英軍和日軍展開阻撃戰,最後雙方以白刃肉搏戰,拼死廝殺,死傷慘重,血染紅了大片膠林地。這一戰英軍約二千人陣亡!

他進入膠林揀武器,看到澳洲兵屍體全腐爛,肌肉都溶化了!一具具骷髏龇牙咧嘴,螞蟻從大眼洞里爬進爬出。虫蛆在蠕動,蒼蠅嗡嗡在飛舞,慘不忍睹!

他寫道:“我們窜進比人高的草和小樹,發現屍體。我們把萬金油涂在手巾上,蒙住嘴和鼻,減少聞到屍臭味。槍還握在死者雙手的,槍還掛在死者肩膀的有。我顧不上脏臭,顧不上害怕,只顧揀。拉起槍皮帶,把袖子連手臂一起拉起,裹在屍體上的子彈袋最臭最難解開。我們只好把袋里的子彈掏出,用面粉袋裝走子彈,不要子彈袋了。”

做法事超度鬼魂

1942年的峇吉里大戰就發生在峇吉里勤德學校這一帶的膠林。走進這間鄉 區華小,見了校長和老師。一位當地出生的老師說,據說有人看到夜間出現無頭軍人列隊行軍,為求平安,當地人曾做法事超度冤魂。

四千澳印軍隊奉命防守麻坡,面對一萬五千名日本精銳部隊圍攻,數天劇戰,不敵敗退。最後澳印聯軍只剩下809人,衝過重重的日軍路障,穿過樹林和沼澤,殺出一條血路,撤退到永平。

峇吉里浴血戰以日近衛師司令西村琢磨中將下令展開巴力士隆大屠殺告終。西村琢磨因此在嚴重戰爭罪行下,於19516月問吊。

18-5-2015
澳洲反坦克炮兵在峇吉里路向挺進的日軍坦克開炮。